长。

日。:

注：私设剧情。康纳未死逃亡中，新康纳与汉克谈判。

        异常仿生人回收工作还在进行。马库斯在内的领头仿生人已经被抓捕，剩下的仿生人无处可去，多是在阁楼、废弃工厂一类地方被找到。现在的任务成功率是80%。我向警局报告后，安德森被停职。我有充分理由判断这是出于局长的私心。安德森警官依然在参与调查，以共犯嫌疑人的身份。只要他愿意，他能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撇得很干净。所以我在审讯时多次强调这一点。我抓着他被固定在座椅上的双手，调动面部神经为较轻柔的放松状态，希望最大程度让他感受到平和：“——只要你愿意。”
         “操你的。该死的塑胶混蛋。”
        我需要知道你们之前任务的具体信息。我对他说。据我所掌控的消息，它是从卡姆斯基那里开始出现行为异常的，对吗？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道真正异常的地方是哪里吗？”
         不知道。我快速搜索了属于RK800的记忆。哪里？
         他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，随后没有说话。他的肩膀向下沉了一点，整个人靠在椅背上，大腿绷紧，指节蜷曲，用一种奇特的目光审视我。
         “再说一次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         我说康纳。
         “不，不。”他的半边嘴角提着，朝我摇头。“你准备杀了康纳。你为什么不叫自己他妈的RK800？”我告诉他这都一样。生命模拟公司让我继承康纳这个名字。如果能让他舒服些，他可以用他喜欢的方式称呼我。他尽可能凶恶地嗤笑，然后叫我塑胶混蛋。
        我了解这个男人的固执与脆弱。安德森重复的两年在RK800的记忆中留下了一段简略的缩影，无数重复的关于喝酒的片段，无数重复的在酒吧找到对方的片段，无数重复的对方盯着某处空气愣神的片段。我在初步报告时告诉阿曼妲，RK800的最高指令出现了混乱。为了任务而亲近安德森是一种需要，显然它做出了错误估计，这不是一种必要。
         你以为你和RK800构建了某种特殊感情。
         我从另一个角度劝告他，对他施加一定的压力。我正在绕着他的椅子行走。我试图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，他反抗得很剧烈，我能感受到他的烦躁随着我的动作不断增加。
        我说：你以为RK800成为了异常仿生人。是的。他的程序出现了故障，或者说进化。RK800是为了适应人类而打造的，安德森。他理所当然会变成你喜爱的样子。这只是因为你和任务的优先级别出现了混淆。
        我侧着身子对他摆了摆手。“嘲讽”的典型肢体动作用于刺激自尊。
        我说：你不是不可或缺的，安德森。RK800把你宠坏了。你失去基本的判断能力，失去自己的立场，失去自己的工作。因为你以为有RK800替你打理这一切。
         “噢。去你的吧。”他闭着双眼。“去——你——的——吧。去你的吧。”
        汉克！
        我这次调高音量。他睁眼了，在停顿了1.3秒之后用更大的声音重复了一句“去你的吧”。
        我说：那曾经是为你准备的任务，这也是为你准备的审讯。RK800和我都为你而来。每一个康纳都是你的康纳。你想知道异常仿生人的真相吗？
        我在谈判同时重新评估了这次谈判的优先级别。阿曼妲需要绝对的成功，她的回应是可以接受一定损失。于是我现在跪在他面前，握着他的膝盖。在他的压力值够高之后，我需要做出改善。我确保自己正在展示最柔软的眼神。
        RK800和我毫无区别，汉克。我一直看着他的眼睛。他还在小声地谩骂，同时看向天花板避开我的注视。我们为你而来。每一个RK800都会询问你家的狗，关心底特律球队，了解黑死病骑士。汉克，柯尔的死不是你的错。你不必责怪自己。我知道这才是你厌恶仿生人的原因。汉克。
        我说：汉克，这些话我也可以讲。我在用我最真挚的面部表情和最深情的眼神注视他，以朋友，亲人或许爱人的口吻。我没有着重记载他这段回答了，这里全部只是C与F打头的脏话。我加重语气问他：你想知道异常仿生人的真相吗？
        我把手臂的塑胶按进合金审讯桌的棱角，用力划开。蓝色血液流动出来，暴露出足够大面积的硅基。我不需要看见自己。我需要安德森看见。
        “老天啊。”他说，“你到底有什么毛病。”
        我说：这就是真相。异常仿生人和我，RK800和康纳。我们都是一样的。所有人都浪费太多时间追寻异常仿生人为什么异常。他们从不会问我为什么你不异常。
安德森现在看着我。我跪伏在他面前，谈判成功率正在上升。每一个康纳都值得阿曼妲“高明手法”的称赞。我或许已经是他所喜欢的康纳了，即使我从未变得异常。我坚定自己行为的正确性。我是康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RK800曾经是为你存在的RK800。而我建议你好好享受这个时间，只限于现在。”
        他张开双手，这像个拥抱。汉克看见数据与电子被锁链捆绑为鲜活的永不消亡的肉体，蓝色血液覆盖着树叶的脉络。仿生人流动，颤抖，跪伏在他的面前。他的表情与感情一样精致，没有瑕疵。他的悲喜都冷漠得仿若天神。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康纳。我为你而存在。”